冷漠孤僻神醫X求醫千金小姐 (四) 那之後的幾日,谷中的氛圍似乎微妙地改變了。 陸行止依舊冷靜寡言,但偶爾在夜裡,她能隱隱聽到他推門而入、又靜靜離開的腳步聲。 有時,她假裝熟睡,卻能感受到他立在床前, 低頭凝視她的視線——那樣專注、熾熱,甚至帶著一種隱忍到幾近變態的偏執。 姜瓔不明白。明明只是求醫之緣,為何這位谷主的眼神,會藏著那樣深沉而危險的情緒? 她開始微微戒備。卻又因他的溫柔,因他為她熬藥、為她治病、為她守夜的小心翼翼, 而無法真正狠下心疏遠。 ** 在這樣的矛盾與不安中,姜瓔沒察覺到,屬於她的命運,早已在無聲無息中, 被一隻冰冷而熾熱的手牢牢攫住。裂縫,已經悄然開啟。而往後,只會越陷越深,無法逃脫。 谷中秋色濃重,薄霧自山腰盤旋而下,染得整座藥谷靜默如夢。 姜瓔的身體,這些日子明顯好轉了。咳嗽漸止,脈象漸穩,只是仍需休養一段時日, 對她而言,這本該是值得欣喜的轉機。 但她不知道的是,自那日起,陸行止望著她的眼神,也漸漸變得不一樣了。 ** 這日傍晚,天色將暮。 姜瓔推著木門,小心地步出小院,手裡提著昨夜洗好的衣物,想親自曬一曬。 秋風微冷,枝葉瑟瑟。她步伐輕慢,手指微微發抖,努力維持著自己的一點自立與端莊。 不遠處,一道白色身影靜靜而立。 陸行止負手站在樹下,眼神淡淡,沉靜無波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。 仿佛只要她稍一跌倒,他便能立刻掠身扶起,但他沒有動。只是不動聲色地冷眼旁觀。 衣物曬到一半,姜瓔手忙腳亂地打了個結,卻因力氣不足,繩結鬆開,衣襬啪地一聲滑落地上。 她怔了怔,咬牙蹲身,手指微顫地重新拾起。 細細白白的手指,被粗糙的麻繩劃破了一道小口,滲出血絲。 終於,一道陰影覆了下來。姜瓔抬頭,看見陸行止垂眸望著她。 眼神清冷,聲音淡淡:「笨拙得很。」語氣不帶情緒,卻讓姜瓔臉上微微一紅,咬唇低頭。 下一刻,一雙修長有力的手,自她手中奪過麻繩,動作利落地替她重新打好了結。 「手伸出來。」他語氣冷淡地吩咐。姜瓔一愣,怯生生地伸出指尖被劃破的小手。 陸行止從懷中取出一小瓶白色藥粉,極輕極輕地撒在她傷口上,再細細包紮。 動作極為克制,卻又細膩得過了界限。 姜瓔垂下眼眸,感受到他指腹緩緩摩挲過她指節,心口沒來由地一緊。 「……謝謝先生。」她聲音很輕,幾不可聞。 陸行止沒應,只是靜靜看了她一眼,轉身離去。 那背影沉默而孤絕。只留下一地冷冷秋霜,與姜瓔心口隱隱升起的一絲不安。 ** 夜晚,月華如水。小院中靜得只能聽見蟲鳴。姜瓔躺在床榻上,輕輕咳嗽了兩聲,又止住了。 她睜著眼,看著天花板的細細紋路,心中莫名有些發悶。 不知何時開始,陸行止看她的眼神,變得那麼奇怪。冷得過分,又熱得近乎侵蝕。 ** 翌日。脈診如常進行。但今日不同以往。 陸行止搭上她的脈搏時,手指微微收緊,停留得異常久。 姜瓔的手腕纖細而溫軟,透過薄薄的肌膚,幾乎能感覺到那跳動的血脈。 她微微一動,想抽回。陸行止卻將她的手,按得更緊。四目相接。 姜瓔在他幽深如淵的眼神中,幾乎失了魂魄。 好一會兒,陸行止才低啞開口:「脈象尚可。」語畢,鬆手。 仿佛剛才那短短幾息間的僵持,只是一場錯覺。 姜瓔低頭輕聲應了,掩飾自己心底莫名的悸動。 可當她起身轉身時,沒看見身後那雙幽暗而病態的眼睛。 那目光,沉沉地,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。 陸行止負手立於簾後,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喉間滾動。 聲音壓得極低,幾乎像是在自語:「……再過不久了。」 「妳就痊癒了。」「到時候……」「妳要走了嗎?」語尾微微顫抖,冷得滲骨。 可他自己心裡清楚,無論她想不想走,他都不想放手。 絕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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