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漠孤僻神醫X求醫千金小姐 (三) 藥谷幽靜,時光緩慢流淌。 日子一日日過去,姜瓔的療養也漸漸步入正軌。 每日清晨。陸行止會親自為她把脈。 指腹搭在她細瘦的腕上,脈象微弱緩慢,宛如細水長流。 他眉眼冷淡,動作極輕,彷彿怕稍一用力,便會折斷這脆弱的生命。 ** 「脈象稍有回升。」他冷靜評述,聲音淡得像晨間的寒露。 「但氣虛未補,須戒急戒躁,平心靜氣為上。」 姜瓔輕輕應著,細若蚊蠅。她已習慣了這樣的節奏,不多問,不多言,只聽從。 因為她知道,這個男子即便態度冷漠,卻是唯一能救她的神醫。 ** 午時,陸行止會親自熬藥。柴火微弱跳動,藥香縈繞。 他穿著素色長衫,捲起衣袖,低頭專注看著藥湯翻滾, 神情冷峻,輪廓在煙氣中隱隱透出幾分冷硬與孤傲。 偶爾,藥湯稍微溢出,他也只是抬眼掃一眼,伸手穩穩撥正火勢。 從不焦躁,從不慌亂。 姜瓔曾在一旁靜靜偷看過。 那樣的陸行止,像是一尊孤傲而寂寞的神祇, 將所有耐心與冷靜,都凝鍊在這片被山河隔絕的小小天地裡。 藥熬好後,陸行止會親自端來。「趁熱喝。」他只淡淡吩咐,聲音沒有任何情緒。 苦澀的湯藥端到唇邊,姜瓔總是皺起眉,卻從不抱怨。只是小口小口地啜飲,緩慢卻堅定。 有一次,她喝得太急,咳嗽起來,藥湯從唇角溢出。 陸行止見狀,微微蹙眉。他抬手,指尖從懷中取出一方乾淨的素帕, 動作乾脆又克制地替她拭去嘴角的藥漬。手指輕觸過她蒼白微熱的肌膚,一觸即離。 「慢些。」他低聲提醒,語氣依舊冰冷,卻壓得極輕。像是連一分責備都怕太重,會將她壓碎。 ** 夜裡,風聲微涼。姜瓔偶爾會咳嗽,身子蜷縮成小小一團。 這時,陸行止會推門進來,靜靜地替她調整被子, 再在床榻邊靜靜站一會兒。確定她呼吸平穩後,才悄然離去。動作輕得像是從未存在過。 ** 在這樣平靜又壓抑的日復一日裡,姜瓔的身子漸漸好轉。 氣色比初來時好了些,咳嗽減輕,步履也穩健了少許。 只是她不知道。在那每日的清晨與夜晚,在那毫無波瀾的眼眸下, 陸行止心中壓抑著的,早已不止是「治病救人」的冷靜理性。 還有,一種被他自己壓抑得極深的,無聲滋長的佔有欲。 那份情感,如同潛伏在湖底的暗流,平靜無痕, 卻早晚會席捲而起,毀天滅地。 藥谷的秋,靜而冷。 清晨薄霧瀰漫,白露沾襲了殘葉,滴落成聲。 姜瓔醒來時,身旁的被角微微下陷,帶著一絲尚未散去的體溫。 她怔了一瞬,隨即意識到——那是陸行止來過。 ** 晨診照常進行。 指尖落在腕上,隔著薄薄一層肌膚,姜瓔卻覺得今日的脈診,比往常更加緩慢纏綿。 陸行止的指節修長,掌心微涼,落在她纖細脈搏之上,宛如一縷冰冷而熾熱的禁錮。 她下意識想收回手腕。然而剛一動作,陸行止便扣住了她的手。 力道不重,卻無法掙脫。她微微怔住,抬眸與他對視。 那一瞬,她在陸行止一貫冷靜的眉眼後,捕捉到了一絲異樣, 那是一種極深極暗的,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情緒裂縫。沉靜、灼熱、近乎危險。 像是深淵之下隱藏已久的某種渴望,終於在這個秋日的晨霧中,悄然破冰。 ** 陸行止垂眸,眼神深邃得可怕。「脈象尚可。」 他的聲音依舊低冷,卻帶著微不可察的沙啞。 指腹從她的腕骨慢慢滑過,最終在她柔軟細嫩的掌心處停留。 姜瓔下意識攥緊指尖。心跳失了章法,胸口微微悶痛。 「還痛嗎?」陸行止突然問道。聲音低啞得像是砂礫在喉中摩擦,竟有一絲,異樣的溫柔。 姜瓔微微抿唇,剛要搖頭,卻被他突如其來地扣住指尖。 「以後,疼不許忍著。」他語氣很輕,幾乎是呢喃。 指節輕輕摩挲著她因緊張而發涼的指尖,動作溫柔得近乎病態。 姜瓔一時怔住,心口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。 她倉皇收回手,垂下眼睫,掩住眼底慌亂。 「……是。」她輕聲應道,聲音細得像霧氣裡的一縷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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