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酒活不过十年? 在时酒咳得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两位婢女慌得不行。 看着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,宋酌心脏抽疼,眉头皱成了川字,挥开手忙脚乱的婢女抬起手扶上时酒的后背,顺着她的脊背轻拍着。 时酒的脑海中,一直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唤她“卿卿”。 声音温柔缱绻,包裹着无尽的疼惜,听得她的心隐隐作痛。 她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温暖的环境,是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暖意,皱着的眉心缓了缓。 一切归于平静,时酒睁开眼,映入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,还没有反应过来,熟悉的憋闷感从心口袭来,只得把手抵在心口难耐的皱着眉,可是下一刻,喉间涌上一股痒意。 “唔,咳咳!咳咳咳——” 她惊醒,侧过身子趴在榻边,“哇”地吐出一口鲜血,手撑着床边,指尖用力到泛白,剧烈咳嗽起来。 “枫渡!”宋酌瞳孔猛缩,一边紧紧抱着虚脱的时酒,一边朝着门外大喊,他下颌绷紧,幽黑的眼底有猛烈的风暴席卷而来,他死死凝视着面前娇弱无力的少女。 枫渡立马从暗处跳出来,“主子。” “快看看卿卿怎么回事!” 这句话仿佛是从宋酌的喉咙里嘶吼出来的,带着满心的怒火与痛恨。 时酒撞入他的眼眸,心好像被谁狠狠刺了一下,看得她莫名的难受。 “别、别担心……”时酒缓和着呼吸,顶着一张孱弱的脸,声音听上去蔫蔫的:“我没事的。” 宋酌牙根咬紧,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泛红的眼。 时酒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,身子又开始不舒服了,但勉强能忍耐。 宋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压抑住胸中奔腾翻涌的怒火。 他不断地告诫自己:卿卿胆子小,不能吓到她。 狠厉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,枫渡吓得一个激灵,抬起手正要附上时酒的手腕。 宋酌看着那只手,眉头一皱,“等等!” 枫渡手悬在半空,“主,主子?” 宋酌没有看他,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袍上。 嘶啦——一声。 玄色锦袍被撕破。 在听到宋酌的召令一同进房的青锋心头一跳,感觉自己的心尖在滴血。 那可是织金缎做成的衣服啊! 一年只能产出三匹,几个织娘合力几天做成的衣服,主子就这样将它给撕了?! 枫渡也跟他是同样的心理,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将那撕下来的锦布放到未来主母手腕处,抬眼皱眉看着他,那表情好似再说呆子还不开始! 枫渡:“……”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 不过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,连忙沉下心将手指打在锦布上。 越是诊脉,他的眉头皱的越深。 时酒沉默不语地靠在宋酌怀里,揪着他的衣襟上的金线,抠着抠着线头就出来了。 小姑娘默默蜷起指尖,假装不是她干的,而后抬起巴掌大的脸,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注视着紧张等着枫渡把脉结果的宋酌。 宋酌察觉到她的视线,怜惜地握住小姑娘的柔荑,微凉的指尖安抚着他心头的躁意,又让他不住心疼,抓着她的指尖吻了又吻。 “别怕,乖乖不会有事的。” 时酒轻轻点头,表示赞同,“嗯,我没怕。”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过医术,但她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有多糟糕,糟糕归糟糕,她一点都没带慌的,因为她好像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。 小姑娘的心理活动宋酌无从得知,垂眼只见她睫羽浓密卷翘,轻轻颤动着,还挂着晶莹的泪珠,小脸白白嫩嫩的,樱唇微抿,脆弱到似乎他微微用力就能弄坏她。 手心内的手也很凉,宋酌将那只小手贴在颈侧,试图将那只手捂热。 许久,枫渡收回手,“主子,这位小姐……” 他欲言又止。 宋酌犹豫片刻,动作轻柔地让时酒躺一会儿,放低声音哄了她几句,便带着枫渡出了房门。 出来的一瞬间,他脸上的温柔全部消失,冷酷覆上面颊:“说。” 枫渡低下头,“那位小姐应是早产之人,母体孕时身中剧毒,导致她身上带有毒素,现如今那毒素已经扩散,就算是现在用药吊着……最多也只有十年寿命。” 宋酌手握成拳,眼底情绪不辨,“连你也救治不了?” 枫渡头垂的更低了,“抱歉主子,属下也无能为力。” 他拜师灵药谷,师承灵药谷谷主,可这姑娘就是一将死之人,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,也无法彻底救治她。 男人低垂下眼皮,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恐怖,“请你师傅出山,无论什么条件,朕都允……” 宋酌的眼神很是坚定,无论付出任何代价,他都要时酒活着。 枫渡拱手弯腰:“属下定当竭尽全力。” 宋酌颔首,又唤了一声:“青锋,让你查的事如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