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来想去,钱洪泽却没有头绪。

  无奈他只能走出房间,对从门外迎上来的管家说道:

  “替我代笔一封拜帖,送去御史大夫高驰处。”

  “再准备礼品,三日后,我要去高大人府上,恭贺他高升。”

  他需要去跟高驰谈谈。

  而就在户部的人商议党争时。

  众法家官员已是另一幅景象。

  “分析出来了吗?丢失公诉权对我们刑部有何影响?”

  曾黎家的客厅里。

  周昆着急的向负责分析权力变动带来的影响的同僚问道。

  对比儒家对于能力笼统的理解。

  法家更崇尚分工明确。

  像余明擅长党争。

  所以曾黎一直放权出去,由他安排法家跟儒家的斗争。

  像罗宾擅长理论。

  所以曾黎就派他去钻习理论,并不参与实际工作。

  而罗宾其人,慷慨激昂。

  若是在旁人手下,他很可能被尊崇中庸的儒家官员而排挤。

  但曾黎知道,他不光自己慷慨激昂。

  他还很擅长鼓动同僚的情绪。

  所以曾黎把他放在刑部侍郎的职位上。

  就是想让他来凝聚人心。

  而现在负责分析局势的官员,窦明。

  也是曾黎按照他的能力分配的工作。

  很快,窦明便在一堆满是文字的纸上,搞清楚了这次变革的逻辑。

  他对曾黎说道:“大人,我已经盘清这次变革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
  曾黎点头,对窦明说道:“跟我们讲讲。”

  窦明对曾黎拱手,然后对众人说道:

  “咱们在这次御史台变革中,表面遭遇了失败,但其实,我们是赚的。”

  “此话怎讲?”

  众刑部大臣闻言,全表现出惊愕。

  毕竟人跟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。

  钱洪泽可以灵光一闪,以皇帝的角度看待问题。

  那是他原本脑子就不差,而且混迹官场多年,加上一些运气罢了。

  但并不意味着法家诸臣也能如此。

  他们还以为,刑部丢掉了权力。

  是法家的损失。

  而户部丢掉了权力。

  只是儒家把权力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上,其实并无损失。

  即便户部丢失了审计权,实则比刑部丢失了公诉权要来的更重要。

  看着众人渐渐褪去惊愕,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。

  窦明对他们说道:“道理其实很简单。”

  “因为大周官僚体系存在很多之前积累下来,根深蒂固的弊端,导致国家的每个官僚部门都存在系统性的……”

  “讲人话!”

  听到窦明云里雾里的发言,曾黎立马说道。

  这也是窦明的一个缺点。

  也许是他平时脑袋里全是这种令人听完头大的话,所以他本人的分析能力才这么强。

  但代价,就是普通人跟他交流非常费劲。

  也因此,遭受了像周昆、罗宾那样的打压和排挤。

  不过之所以如此,其实只是窦明对自己的交流方式不自知罢了。

  真要论起来,他并不是不懂用寻常的方式交流。

  只是在曾黎之前,无人知晓。

  他需要的,只是旁人一句“讲人话”的提醒。

  看着众人,窦明重新组织了语言。

  他开口道:“诸位,我们在搞清楚状况以前,必须先明确一个事实。”

  “那便是儒家的官僚,并不是铁板一块。”

  “他们内部,也有着派系。”

  “虽然在面对我们的威胁前,他们偶尔会表现出团结的特性。”

  “可西洋有句话说的对,异端比异教更可恨。”

  “所以,他们表现出来的团结,并非永久的。”

  “这次御史台变革,其实就是儒家内部结构的矛盾所引发的问题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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