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駭客X網路歌手 (四) 這個夜晚,她的聲音沙啞,每一次喘息都像撕裂肺腑的哽咽, 他卻像著魔一樣地陷入那聲音的顫音裡。 他一邊在她耳側撞入,一邊重重壓下她的腰,不讓她有一絲逃避的餘地。 直到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,黎川才放過她,將她抱進懷裡,像收起一件清洗完畢的私人物品。 他用下巴摩挲她被汗水打濕的髮絲,聲音輕得幾乎溫柔:「不乖的聲音,我會調整回來的。」 她閉著眼,眼角的眼淚乾了又落。可在這間沒有出口的囚籠裡,她的哭聲,依然只是回音。 房間裡靜得像是時間停止。 她的聲音,真的壞掉了。溫以歆醒來時,嗓子啞得幾乎發不出聲,身上仍留著昨夜的餘熱與疼痛。 那種痛,不只是rou體的折磨,更像是她喉嚨裡的自我,被一點一點地撕碎。 黎川坐在床邊,手裡握著溫水和藥,一如既往的溫柔低語: 「喝完這個,我再幫妳揉揉腿……不想唱歌沒關係,只要讓我抱著就好。」 他說得很溫柔,就像一場病中戀人間的關懷。 可她知道——這是一場她逃不掉的囚禁,一場用技術編寫的愛情監牢。 她不是他懷中的戀人。只是他精心打造的一件聲音標本。 ** 她開始絕望,如果逃不了,那不如死。 這天,她喝了幾口水,坐在房間中央的椅子上,安靜地看著監控攝影頭。 那顆圓圓的小眼睛,是他一直以來注視她的眼睛。 她靠近,低聲說:「黎川,你說過我的聲音只能屬於你。」 「那你想不想試試,當它徹底消失時,是什麼感覺?」 溫以歆趁黎川外出處理公司緊急資料時,啟動了他為她開的「短暫休憩模式」。 那是為了讓她能「放鬆錄音」的特製暫時脫控程序。 五分鐘的時間,她從房間一路爬上天台。 天還沒亮,城市邊緣霧氣繚繞,天台風很大。 她站上邊緣,望著那片無聲的清晨,閉上眼,像是終於能脫離某種巨獸的咬合。 ** 黎川趕到時,她已經站在那裡。白色睡衣在風中翻飛,黑髮淩亂。 「以歆——別跳!」他幾乎是吼出聲來。 她回過頭,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,只有深深的疲憊與決絕。 「你想要我的聲音,是吧?」她勾起唇角,笑得很輕。 「那就收好吧——我不會再讓任何人聽見了。」她轉身,縱身一躍。 下一秒,黎川衝了上去。他跳了下去,沒有猶豫。 在空中,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她,翻身將她壓在懷裡。 重力瘋狂下墜,他的背撞上地面,那一瞬,他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。 眼前一片黑。 ** 她醒來時,躺在醫院病床上,手腕包著紗布,腳踝輕微扭傷。 醫生說,她只是輕傷,幾天就能下床。 她撐起身,看見隔壁病床——一個被機器圍住的男人。 黎川,全身多處骨折,顱內出血,重度昏迷。 ** 她沒有哭,也沒有說話。 只是坐在床上,靜靜看著窗外天色漸亮。 病房裡靜得像是時間停止。 黎川的床邊儀器滴滴作響,呼吸機節奏穩定,醫護人員每天例行更換藥水與傷口敷料, 他的身體還活著。但他沒有醒。 ** 溫以歆已經能夠下床行走。她沒有通知警方,也沒有對外發聲明。 她知道黎川的勢力與後台,她說什麼,都可能被掩蓋。 她也不想進入「受害者」的光環裡再度被社會審判。 何況那個男人救了我一命,所以她選擇了安靜地離開。 ** 她離開病房時沒有回頭。 黎川依然躺在那張潔白病床上,一動不動。 無人知道他的意識是否還在、是否能聽見—— 是否還在夢裡,反覆播放她的聲音。 ** 幾天後,她剪去了長髮,搬離原城市,換了一個無法追蹤的身份。 她再也不在網路上唱歌。再也不在網上發佈訊息。 她將過往的聲音檔案全數刪除,硬碟摔毀、手機格式化,就像自己從沒存在過。 ** 一年後,黎川醒了。 醫生說是奇蹟。雖然下肢癱瘓,但腦部功能完整恢復,只有右手的神經略有遲鈍。 黑暗世界裡,他依然是科技界的領軍者,駭客圈裡的傳奇。 他清醒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重啟了一個名為:【Wen_Backup_Final】的私密資料庫。 他翻找了整整一週,卻找不到那段他最熟悉的聲音。 她已經徹底消失了。無聲、無影、無蹤。像從未在這世界留下任何訊號。 ** 直到某天深夜,他駭入一間民間音樂資料庫,在一段未署名的聲音樣本分類中, 聽到一段低畫質、收音破裂的現場錄音。 是她。 她唱的不是歌,而是在某個城市角落教小孩音調練習,一邊輕輕笑著,一邊哄孩子們換氣。 音質模糊,背景嘈雜,音頻斷斷續續。 但那就是她。 ** 黎川沒有接近她。 他只是把那段聲音反覆還原、降噪、切段、整理,最後接入他家中的語音系統。 每當他開燈、開窗、泡咖啡,系統就會響起那段聲音: 「來,深呼吸~換妳啦~乖~再唱一次給我聽。」他每天都活在她的聲音裡。 但她再也不屬於他了。 ** 夜裡,他坐在空蕩的智能房中,望著牆上的監控影像。 某個城市的街角、一家社區活動室門口,畫面裡她正在幫一名孩子整理衣領,笑容安靜、純粹。 他沒有駭入她的手機,沒有改動她的電子設備。 只是遠遠地,用全市範圍裡最不引人注目的鏡頭,默默凝視著她。 ** 她永遠不會知道,他還活著。 也永遠不會知道,這場聲音與控制的遊戲,從未真正結束。 但他知道——「這樣就好。只要我還能聽見她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