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“只要我想,她早晚是我的” 车门关上的一瞬。 梁知棠拉上安全带,懒懒靠在副驾驶上,侧头看他,“淮扬菜,不像是你会喜欢的。” 华砚洲握着方向盘,侧头扫了她一眼,没接话,只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。 “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?” 他侧头看着前方霓虹流转的洁净,淡淡地道:“听说他们家的蟹粉狮子头菜不错。” 梁知棠“嗤”地笑了一声,满是不信:“是吗?那也没怎么见你动筷子啊?” 她撑着下巴,像是随口一提:“你不觉得何助理跟她未婚夫挺般配的吗?” 华砚洲没吭声,指尖划过触控板把温度调低了。 “他们结婚,你这个当老板的打算随多少啊?” 说完这句话,她故意停了停,等着看华砚洲的反应。 ——前方红灯亮起。 他踩下刹车,车子微微一顿。 “你很闲吗?” 简单四个字,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所有试探。 “那我直说吧。”梁知棠懒得再绕弯子,“你是不是,看上何瑾俞了?” 梁知棠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。 上回受某人邀请去华盛,华砚洲就欠着她一个人情,今天他临时约吃饭,梁知棠就觉得不对劲,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。 无非,是想借她试探点什么。 朋友就是拿来这么用的。 这回他倒没否认,只是视线落回她身上,不答反问:“你想听实话?” “你说说看。” “只要我想,她早晚是我的。” “啧。”梁知棠挑眉笑了一下,慢悠悠靠口,“认识你这么多年,头一次知道,原来华砚洲也愿意纡尊降贵,甘心为爱当三。” 他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,只轻飘飘回了句:“这么多年不找男朋友,怎么,还放不下你美国那个小舅舅?” 梁知棠被噎了一下,失笑着偏开头,“算了,当我多嘴。” * 午休时间,总裁办公室难得闲下来。 赵莹莹端着咖啡走回来,眼睛扫过何瑾俞,笑着开口: “哎,瑾俞,见家长顺不顺利啊?” 旁边正在拆外卖的李苒也凑过来:“对对,细节!快说,叔叔阿姨好说话吗?” 一时间,周围的几个人都看向她。 何瑾俞刚把下午会议的资料从打印时拿回来,还没来得及放下。 她轻轻笑了一下,声音清浅:“还好,一切挺顺利的。” “那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吃喜糖啊?” 何瑾俞低头整理文件的动作慢了半拍。 —— 实际上,后来再回包厢的时候,气氛就变了。 宋泽远的父母依然笑着寒暄,但眼神里,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热络。 宋泽远也察觉到了,明显地局促起来。 他很快找了个借口,带着她匆匆离开。 宋泽远紧紧拉着她的手,掌心却是凉的。 何瑾俞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他,“宋泽远,结婚不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,我希望你跟你爸爸mama好好谈一谈,想清楚,再做决定。” 宋泽远沉默了一瞬,眼里浮起一丝不甘和倔强。 “阿俞,”他低声道,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我很清楚自己想要跟谁共度余生,主要我能为我们的未来负责任,这就够了,不是吗?” “你相信我,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。” 何瑾俞望着他,半晌没有出声。 过了好一会二,她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很低:“......好。” 没有争执。 只是那种微不可察的落差感,悄无声息地在心底生了根。 就在她思绪飘远的时候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 振动声在午休期间的办公室显得格外突兀。 何瑾俞回过神,拿起手机一看—— 是个座机号。 她皱了皱眉,接起来,声音压得很轻:“喂?” “您好,请问是何瑾俞女士吗?我是康宁疗养中心的张院长。” 她神色微微一变,连忙起身,朝外走去。 “我是,您稍等一下。” 何瑾俞不想让同事们听见,只能加快步子,推开茶水间旁的小门,走到空无一人的楼道。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,楼道里安静得只剩她自己的呼吸声。 “您好,请问我母亲那边...出了什么事?” “今天上午,我们在常规巡房时发现,您母亲情绪波动异常,期间有几次自伤倾向。” 她整个人僵住。 “我们已经控制住状况,目前没有生命危险,但情况比较棘手,现在连护理人员也不敢轻易靠近。” 她深吸了一口气,竭力让自己镇定:“麻烦您了,我马上过去。” 挂断电话,她飞快回到座位,匆匆跟李苒低声打了个招呼,便拎着包往外走。 刚到电梯口,一声清脆的“叮”响起。 电梯门打开,迎面走出的人,西装挺括,神情冷峻。 两人目光在那一瞬短暂交汇。 华砚洲微微侧身,让出半步,眼神掠过她手里紧攥的手机,又扫到她微微泛红的眼尾。 伸手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,问:“家里出事了?” 何瑾俞下意识摇头,电梯内灯光明亮,照得她神情有些苍白。 他没再追问,只将撑着门的手,缓缓收了回来。 * 何瑾俞打车赶到康宁疗养中心时,张院长在门口等她,深色凝重。 “何小姐,先跟我来吧。”他简单寒暄了一句,便领着她快步穿过长廊。 “我们尝试用低剂量干预,但她情绪失控得非常严重,刚刚又推倒了一名护理师,所幸没有大碍。” 张院长一边走,一边压低声音:“我们的建议是,尽快转去更专业的精神康复中心治疗,但是费用方面......” “您说。” “前期大概十万左右,后续可能还要根据疗程分阶段结算,是笔不小的费用。” 何瑾俞听着,没吭声。 她知道母亲的病,但一直以来,控制得还算平稳,从未发生过这种程度的失控。 而十万块。 她现在根本拿不出来。 张院长却像是从她沉默里嗅到了什么,“我们理解你家庭压力比较大。” “你要是实在承担不起,也可以考虑——” “不用。”她忽然出声,语气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坚定。 张院长一顿。 “钱的事我想办法。” 张院长停下脚步,语气稍微柔和了些:“目前我们已经做了初步安抚,但护理组有点人手不足,今晚……可能需要您亲自陪护。” 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她咬了咬牙。 何瑾俞站在病房外,看着神志不清的母亲,低头翻出那串号码。 她犹豫了两秒。 还是拨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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